"妈呀!这排骨咋甜得齁嗓子?"安徽老李在无锡朋友家的饭桌上差点没绷住。他筷子尖上那块酱排骨油光水滑,咬下去却像啃了口蜜饯,甜得后脑勺直发懵。皖南人吃饭讲究咸鲜透骨,臭鳜鱼要腌得能下三碗饭,刀板香的火腿片咸香得能就着喝一坛子酒。可眼前这桌无锡菜,甜得让他怀疑人生——小笼包的汤汁像糖水,油面筋塞肉甜中带鲜,连炒个青菜都要撒把糖。
太湖的风裹着水汽扑在脸上时,老李才咂摸出点门道。鼋头渚的湖水蓝得晃眼,游船划过水面拖出的波纹,活像厨娘往菜里撒白糖时抖出的弧线。岸边卖泥人的老师傅捏着"大阿福",圆脸笑得跟甜口小笼包似的喜庆。"咱安徽的黄山像块臭鳜鱼,棱是棱角是角。"老李蹲在太湖石上跟儿子比划,"你瞧这太湖,整个就是碗糖水嘛!"
南长街的评弹声飘进茶馆时,老李终于逮着机会问本地朋友:"你们无锡人舌头是不是特别金贵?"朋友笑得直拍大腿,说早年间运河码头扛大包的苦力,就指着这口甜味补充力气。现在满大街的精密仪器厂里,老师傅们下了班照样要喝碗甜滋滋的糖芋苗。"就像咱惠山泥人,看着憨,里头藏着六百年的精气神。"朋友掏出个"蚕猫"泥塑,说这玩意当年可是太湖渔民镇船的法宝。
老李半夜躺在宾馆琢磨,突然想起自家腌火腿的粗盐粒。安徽人把日子过成峭壁上的黄山松,无锡人却把生活熬成了文火慢炖的酱排骨。第二天逛荡到清名桥,看见穿旗袍的姑娘和穿工装的小伙并肩等红灯,他忽然乐了——这地方就跟太湖一样,表面甜糯得像糯米藕,底下沉着两千年的运河泥沙呢。回程高铁上,儿子啃着打包的玉兰饼含混不清地问:"爸,咱明年还来吃不甜的小笼包不?"老李瞅着窗外闪过的水田,心想这趟东游算是明白了:无锡人的甜,是把钢厂的铁屑都揉成了绕指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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